第3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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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沒有什麽任務, 嘉賓們得以自由活動，慢節奏的田園戀愛讓上午剛接受過刺激的觀眾們放松下來，跟著嘉賓們享受了一下午慵懶柔和的生活。
到了晚上, 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一頓晚飯, 節目第三期便要結束了。
四對嘉賓中, 唯一一對和大家格格不入的就是葉煥和溫若。
大家舉著果汁一片和樂融融地聊天時，這兩人一個魂不守舍, 沈默得像木頭人, 一個很敬業很努力地揚著笑臉想要加入, 結果是腿也抖手也抖，杯子都快舉不起來。
溫若：……
溫若真的很想罵人。
累死累活幹了一下午農活才吃上飯, 她此時就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壓下心裏的火氣, 沒有當場跟葉煥翻臉。
瞥了眼旁邊的葉煥, 溫若慪得想把杯子扔他臉上。
這個廢物，炒cp炒cp不行, 做個懲罰任務還拖後腿, 下午跟個大少爺似的，幹點活就開始暴躁生悶氣, 不知道擺著臉給誰看，最後是她幹了大半的活, 兩人才吃上飯。
溫若又看看另一邊喝著果汁、在夜空下美美拍照的姚芳流，心裏簡直是說不出來的難受。
都接了懲罰任務, 難不成他們的懲罰任務比自己這邊簡單？憑什麽她臉色憔悴、累得坐都快要坐不住，而姚芳流還面色紅潤、一派悠然自得？
還有姚芳流對面, 正舉著手機非常認真地給她拍著照的駱映星, 溫若看著看著, 心就像被灌滿了酸水，難以言喻的挫敗感湧上來。
說好的冷漠疏離呢？說好的迫於姚芳□□威才當她男朋友呢？
節目開始之前，她是做夢都沒想過形勢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。
駱映星就是其中那個最大的變數。
本以為是上節目給人看笑話的墊底cp現在大爆，本以為要大殺四方吸引無數cp粉的大勢cp現在面臨拆夥，還有本以為能借機攀上高峰成為頂流小花的溫若，如今人氣完全沒有進步，還隱現頹勢……
溫若心知她現在跟葉煥就差沒翻臉，想繼續演恩愛情侶是肯定演不下去了，靠炒cp提升人氣的路走不通，她心焦氣躁，再看姚芳流順順利利、吸粉無數，她更是難受了。
她不甘心！
憑什麽她次次都在姚芳流面前吃癟？
上節目以來連續受挫，加上今天一天累到暴躁的勞作，溫若有點怒火上頭了。
因為太沈默，無論是鏡頭還是其他嘉賓都沒有多註意她，只有一個人——
陳謹學看似不經意地掃了溫若一眼，默默思忖了片刻，才轉過頭繼續和梁曳秋聊天。
……
當晚。
《戀秘》第三期拍攝結束。
這一期的最甜情侶是寧瓔和徐嚴，姚芳流兩人沒有拿到本期獎勵，之後的一周又各有工作，這一周自然是沒有機會見面。
對駱映星來說這可以說是噩耗了。
砣不離稱，影不離身。
他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姚芳流的砣，想做姚芳流的影，半分鐘都不想和她分開，更別提是一周不能見面。
“寶貝，可以把你的行程表給我一份嗎？”
駱映星期期艾艾地看著姚芳流。
“幹嘛？”
姚芳流覷他。
“沒什麽……”
他目光漂移，“我就看看。”
“……你是想找機會來找我吧？”
姚芳流癟了癟嘴，很絕情道，“不行，不給。”
駱映星頓時大受打擊，整個人都變成了白色。
無視了他努力試圖讓她回心轉意的眼神，姚芳流轉身回了自己車上。
沒想到，一個月前還是她想方設法、見縫插針跑去他工作室騷擾他，而如今情況居然完全反了過來，連她自己都有些恍惚。
姚芳流倒也不是反感駱映星來找她，只是她覺得自己不對勁，需要冷靜一段時間，找回狀態。
她感覺自己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，再這樣被駱映星脫韁瘋馬一樣的節奏帶著跑，她真的會越過這個臨界點，到時候一切會奔向一個未知的、她沒想象過的方向。
她本能地抗拒這種未知，所以打算自己冷靜一周再說。
於是之後兩天，姚芳流完全投入了工作，連駱映星的微信都沒怎麽回。
經過三期《戀秘》，還有衍生短劇，如今姚芳流雖然被姚兆安隱隱打壓，但依然有各種新工作新合作源源不斷找上門來。
她也感受到了當紅明星的工作強度，只要投入工作，還真沒心思思考工作之外的事，倒讓她糾結混亂的心漸漸穩定了下來。
第三期結束後的第四天淩晨。
姚芳流拍了一天的雜志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，勉強洗漱完便摔進床裏準備睡覺。
“嗡……”
半夢半醒中，床頭的手機忽然響起來。
她蹙起眉，撥開淩亂的頭發，抓過手機看了眼，見是孫珺，便又松開眉頭。
“餵，孫姐？”
她在節目上惹了麻煩，接孫珺的電話自然帶了點心虛。
秦璋的經紀公司不好對付，孫珺這幾天處理起來肯定很頭疼。
只聽那邊一向幹脆利落的女聲有些低沈，帶著疲憊道：“抱歉，芳流，這次是我作為經紀人的能力不夠到位。”
“……這是怎麽了？”
姚芳流鮮少聽她這麽說話，聞言甚至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，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。
孫珺嘆了口氣：“秦璋公司那邊根本沒想談判，他們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撕破臉，這幾天不過是拖著我罷了，現在他們準備好了就動手了，就剛才，不到一個小時之前，你的各種所謂黑料鋪天蓋地卷滿了全網，我們公司的公關部、還有我個人的一些人脈資源都已經投入進去，試圖扭轉，但是秦璋那邊聯合的人太多，也下了血本……現在情況很糟糕。”
姚芳流靜靜聽完，抓過平板：“沒事，我先看看。”
她點開熱搜。
前兩條居然都是爆，後面幾條熱搜也帶著她的名字，後面還跟了氣憤的emoji表情。
#姚芳流 未婚夫#（爆）
#姚芳流 渣#（爆）
#娛圈毒瘤受害者#
#溫若訴多年心結#
#姚芳流 秦璋#
#抵制無德藝人，不要讓優秀藝人被權勢吞噬#
“……”
這一片紅色火焰圖標看得姚芳流默了一默。
“……不是吧，我真有欺負這麽多人嗎。”
孫珺無奈道：“你點進去看就知道了。”
姚芳流便撇著嘴點了進去。
營銷號起的各種標題非常吸人眼球，短短一個標題就足以勾起網友們的憤怒情緒。
《有未婚夫卻肆意劈腿多名男星，豪門就可以無視公序良俗？》
《細數被姚大小姐渣過的男人們，體驗來自渣女的恐懼吧！》
《入圈以來囂張跋扈，買通稿、耍大牌、搶資源……姚芳流是如何洗白翻身的？小編為您深扒》
《真假插足者！駱映星陷男小三爭議，他是否知道秦璋為正牌未婚夫？》
《早有端倪！戀秘第三期，秦璋見到姚駱兩人，眼神令人心酸萬分……》
《多位藝人控訴遭到姚芳流仗勢欺人，內含詳細采訪記錄……》
這些博文把姚芳流描述的簡直惡貫滿盈，通身汙點甚至找不出一點白，姚芳流自己都看得咋舌。
她又去翻一開始秦璋發的博文，還有其他據說被她欺壓過的藝人發的控訴。
“孫姐，還真讓你猜對了，他們真的用了‘秦璋一開始就是我未婚夫，之前一直都是我在出軌’這種話術。”
姚芳流哼了一聲，“還有溫若……真行，這委委屈屈、梨花帶雨的，我看了都要信了。這些營銷號都是早就買好了的吧，準備這麽充分，這麽快就發了這麽多稿。”
“他們很聰明。”
孫珺語氣沈肅，“雖然這些料大部分都是假的，但也有一些確實無法反駁，摻雜在一起網友們無法分辨，自然就全部當成真的，即便我們發公告澄清，或者撿幾個營銷號提起訴訟，但只要其中有一點是無法澄清的，那麽其他全部內容，無論怎麽澄清，都不會被相信。”
“嗯……”
姚芳流沈思。
秦璋不是她未婚夫，但她確實渣過不少男人，資源她沒搶過，但通稿確實是買過。
至於仗勢欺人、耍大牌，她一般不會主動為難別人，但是她脾氣不好，遇到問題也不會手下留情，一般回擊的方式都很粗暴，受到的挑釁和回擊的力度不匹配這個情況是有過的，這方面的問題很難在大眾面前掰扯清楚，肯定是越扯越難看。
“最糟糕的還不只是網絡輿論。”
孫珺繼續道：“他們的最終目的恐怕是要把這個婚約強行坐實。就現在這個情況，明天一早輿論還不知道會發酵到什麽程度，一旦到了一定程度，董事會裏有些人就可以借題發揮了，仲女士當年留下的人恐怕在姚氏內寸步難行，到時候你也受掣肘，這婚約……沒準兒真就成了。”
“……”
姚芳流臉色微微沈凝，沒說話。
“芳流，你得回姚氏一趟了，我早就和那邊沒了關系，幫不了你，仲女士當年的助手還留在姚氏，你看看，和他聯系一下？”
孫珺頓了頓，語氣放緩，帶著勸慰道：“你不能總是對你父親妥協，仲女士當年不就對你說過，你沒欠他什麽，你怎麽就是過不了自己這個坎呢？她那麽保護你，一定不想看到你被迫答應什麽婚約。”
“嗯……”
姚芳流感覺胸口悶悶的，舒了口氣才好一點。
仲女士就是她奶奶，姚兆安的親媽。
她和姚爺爺一起創辦了最初的姚氏，因為不滿自己兒子，一直到離世前都沒放棄姚氏內部的管理權，作為最早的創始人之一，她手裏拿著股份，手下也有心腹，比如孫珺就是當年在她手下工作的人之一，在她離世後離開了姚氏。
仲女士離世後股份都給了姚芳流，手下心腹繼續留在姚氏的，都和孫珺一樣對姚芳流抱有一份善意。
不過因為姚芳流自己的原因，她沒想去爭，所以很少和這些人聯系。
只是這些人到底如今被算在了她的派系下，如果他們因為她而被姚兆安和姚屹排擠傾軋，她心裏也過意不去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姚芳流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心理阻礙並沒有多強。
大概是之前就忤逆過姚兆安一次了，如今要徹底對上，她也沒有冒出太多以往那種不安的、自厭的心情。
“姚屹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機會的，我明天就回姚氏，另一方面輿情也要趕快壓下去，輿情壓力放松了，他們那邊的情況就會變好。”
“好，”孫珺松了口氣，“只要你不繼續逃避，就不至於被姚屹和秦璋得逞。這邊已經在商量公關方案了，你把你那邊能找到的證據都給我，尤其是和秦璋從來沒有過婚約這個問題，能證明這一點的任何證據都發給我，我會整合並考慮最好的利用方式。”
“還有駱映星那邊，他這次也受牽連，事發太急，我還沒和他工作室聯系，咱們也可以借用他們的公關力量……呃，對了。”
孫珺忽然想起，“我記得駱映星明早要開演唱會發布會……這個節骨眼上，恐怕記者問話不會友好。”
“啊，這……”
姚芳流眨了眨眼，“怎麽這麽巧……都怪秦璋和姚屹。”
孫珺也咳了聲：“算他倒黴，我跟他經紀人聯系一下，不行就推遲吧……不然讓他比你還先出去面對輿論風暴，好像有點不厚道。”
“對對，孫姐你跟他們商量一下看看……”
如今情況緊急，不好多耽誤時間。
兩人又商量了幾句，便掛了電話。
姚芳流在床上楞了一會兒，壓下有些空茫的心緒，坐到書桌前，打開燈，正要開始找自己手機裏的各種證據，下一秒，駱映星的對話框忽然彈了出來。
「文檔. txt」
「圖片. jpg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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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話框裏一下彈出十幾條信息，她還沒來得及點開看，他的電話也緊跟著來了。
“寶貝！”
電話一接通，姚芳流被他的大嗓門驚得一個激靈。
駱映星的聲音怎麽聽都比她這個最大的當事人更緊張更憤怒：“你怎麽樣？你還好吧？我來你家陪你好嗎寶貝？”
“……沒有這麽誇張。”
姚芳流也看到了剛才那些通稿下幾萬條的罵聲，因為最近cp大爆，這次的輿論確實比她以前經歷過的誇張多了，但她真的還好。
“你發的這些是什麽？”
駱映星語氣壓抑，山雨欲來，氣勢十足道：“都是你澄清可以使用的證據，我請了那麽多偵探呢，無論是網上說的哪一條我都有證據可以幫寶貝反駁，這些我早就收集好了，沒有人可以汙蔑我的寶貝！”
“還有其他的……”駱映星有些陰惻惻，“都是秦璋和你弟弟的料，他們私底下違法的事可沒少幹，寶貝，有了這些，你可以直接把你弟弟送進去，以後什麽豪門爭鬥，都別想傷害我的寶貝，你就是姚家唯一的主人。”
“除了這些證據，寶貝要是需要的話，我還可以提供資金支持，不用怕和姚屹的派系耗，我這麽些年也有自己的資產，有自己的投資，短時間內就可以動用的私人資產大概有……”
“等等，等等，私人資產這種隱私暫時不必告訴我。”
他一說一長串，姚芳流聽得頭暈眼花，趕緊叫停。
“你……”
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他把證據、翻盤利刃，甚至資金都擺到了她面前，姚芳流只感覺很不真實，遭遇困境的危機感都還沒好好感受，一切又忽然好像迎刃而解，這轉折也實在太快了。
“……等我看看這些東西。”
“好。”
駱映星緊繃壓低的嗓音又忽然軟了下來，冷泉般的男聲帶著關心、含著暖意，“沒關系的，寶貝，有我呢，真的不需要我來陪你嗎？”
“……”
姚芳流翻著他發來的證據，微微垂下眼簾，沒有回話。
半晌，她才道：“聽說你明天有個演唱會發布會，是直播？”
“對，怎麽了寶貝？”
姚芳流頓了頓：“……媒體提問環節，你沒關系嗎？”
“？我有什麽關系？”
駱映星茫然。
“你被說是男小三，這次的事也連累了你……你沒什麽想法？”
駱映星說到這個就一肚子火：“有想法！我當然有想法，秦璋睜著眼睛說瞎話，沒見過比這更不要臉的插足者，寶貝你放心，我一定好好捍衛我們的愛情，我已經在緊急學rap了，明天一早發布會上，我至少diss他十分鐘不重樣！”
姚芳流忽地哽住：“……倒也不必啦。”
情緒被他打斷，她欲言又止了半天，嘆了口氣，目光投向窗外。
夜色已經深了，樹椏被柔和的夜風拂過，飄搖著發出窸窣輕響，響聲似乎撓進了心裏，叫人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湖又波動起來。
明明很疲憊，但是又感覺很清醒。
“……總之謝謝你。”
姚芳流少有這麽坦率的時候，可能是已經下定決心，明天要揮姚氏面對姚兆安，心一放開，也就變坦率了，“讓你先去直面大眾總是不太好，如果你不想面對那麽多難聽的問話就先推遲吧，之後澄清了再開？”
“……寶貝。”
駱映星噝噝吸著氣，語氣有些癡傻，“難道……你在擔心我嗎？”
“……是，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
駱映星鄭重道，“可不可以再說一次，我剛剛開啟錄音了，寶貝的關心太珍貴，我想保存下來之後也可以聽。”
“……給我關掉！”
姚芳流無語。
“就再說一遍嘛寶貝——”
他純粹陷入了對剛才那句關心的喜悅，喜滋滋的，半點沒在意發布會可能面對的問題。
“好了，沒別的事我就掛了。”
眼見駱映星沒完沒了，纏著她非要她重覆，姚芳流抽了抽嘴角，很快就把電話掛了。
他的聲音消失，房間內再次重歸安靜，感受到窗外吹進來的夜風，她才深吸一口氣。
捏著手機，反覆收緊手指，又松開。
幫助提供證據、事發第一時間關心她、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會面對麻煩、還要把私人資產都抖給她聽……
姚芳流畢竟不是木頭人，駱映星做的這些，她當然也有觸動。
她這些天本來就很混亂，這通電話就像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想到假崖頂上的擁抱，想到煙花之下的告白，想到他過於刺眼過於灼人的熱情，還有剛才那通電話的關心。
姚芳流仔細感受著自己的心情，她確實從來沒有過反感，每一次心臟狂跳的感覺，都既不是厭惡也不是憤怒。
她確實很不適應，因為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熱情，所以她本能有些退縮想要逃避，但另一方面，她會想要退縮和逃避，也是因為她察覺到自己有些沈溺當時的感受，她察覺到自己會喜歡上，會陷下去。
她沒法再騙自己。
她的喜好好像真的不是那麽堅定，她也不是只喜歡被冷漠相待。
沈默許久，姚芳流把駱映星發來的這些都轉發給孫珺，然後再次把自己摔到床上。
她身體大字攤著，望著天花板，目光猶豫。
要不要試試？
都這麽多年了，她是不是真的可以試著慢慢改變？
……
翌日。
清早。
駱映星沒有推遲發布會，依然西裝筆挺地站上了臺。
眼前是亮得紮眼的鎂光燈，還有密密麻麻的話筒和銳利難纏的眼神，但他面色毫無動容，淡然無比。
公布了演唱會舉辦時間和場地規模等消息後，又放了一個演唱會預告片，接下來就是媒體提問環節。
“請問駱映星，你對昨晚網絡上的消息有什麽回應嗎？”
“請問你對姚小姐的醜聞有什麽看法嗎？這樣也還是喜歡她嗎？”
“駱哥，你會和她分手嗎？她這樣的人，傷害了無數人，根本不配被你喜歡……你不是戀愛腦吧駱哥，你會選擇及時止損嗎？”
“來之前有沒有和姚小姐聯系呢？請問姚小姐現在情況如何？她會退出娛樂圈嗎？有公開道歉計劃嗎？”
“請問你真的做小三了嗎？你和秦璋起過沖突，是不是明知他是姚小姐的未婚夫，故意為之？”
“傷害了秦璋，駱哥你會後悔自己的作為嗎？你出道以來一向風評很好，現在有什麽感想嗎？”
“……”
娛記們的問話堆疊在一起，咄咄逼人。
駱映星臉色越來越冷，終於掰過話筒，開口道：“首先我要說，那些所謂醜聞都是無稽之談，她很好，請不要侮辱她。”
閃光燈頓時加速閃爍，哢嚓聲不斷響起。
“然後，我當然不會和她分手，我當然還是喜歡她，現在依然喜歡她，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歡她！”
“最後……她不會退圈，該道歉的也不是她，我不後悔我的所有行為……”
他頓了頓，“因為我愛她。”
“……”
現場忽然一靜。
駱映星居然開口就是維護姚芳流，三句話每句都是在為她辯解，他太緊張姚芳流，見不得她被誰汙蔑被誰輕視，連自己被質疑男小三的問題都差點分不出心思去解釋。
跟娛記們預先想的不同，這態度實在太剛了，他沒有無力地為自己洗脫男小三指責，沒有回避問題、劃清界限，而是直接從根源上否定姚芳流的醜聞，還稱自己依然喜歡她，就是愛她。
短暫寂靜後，緊接著就是娛記瘋了一般爭先恐後的聲音。
“請問姚小姐真的給您下蠱了嗎？”
“無稽之談是什麽意思，可以詳細解釋一下嗎？”
“您說不後悔是認真的嗎？你知道這麽說代表了什麽嗎？”
“請問……”
紛亂轟雜的聲音中，好久沒冒泡的系統忽然出聲了。
「宿主，現在您的女朋友不在一百米範圍之內，您並未處於強制坦誠時間呢。」
“……對。”
駱映星楞了楞。
「昨晚和女朋友通話時，您也並未處於強制坦誠時間，可表現得依然和強制坦誠狀態一樣……您不是很抗拒對女朋友袒露真心嗎？為什麽忽然不抗拒了？」
系統很是不解。
而駱映星恍惚了一下。
“……我忘了。”
他張了張嘴。
要不是系統說，他還真的忘了，自己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不在坦誠時間內。
「哎呀～」
系統的聲音微妙地揶揄起來，「看來愛真的是藏不住的呢，即便本系統不強制，您也會自發袒露愛意了。」
“……”
駱映星頓了片刻，忽而笑了一聲：“也沒什麽不好的。”
他的目光越來越堅定，心臟有力地跳動著，每一下都充滿了忐忑、喜悅、不安，和希望。
“我也不想偽裝了，我想試一試。”
他道。
此前姚芳流的態度就給了他希望，而昨晚，她更是出言關心了他，他能感覺到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，就像野獸總能靠直覺抓住那個最容易捕獲獵物的時機，他的直覺告訴他，那個一定不能錯過的時機，似乎已經到了。
他要試試。
作者有話說：
大家罵罵我吧（躺倒）我臉皮厚，罵罵我鞭策我好好更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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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對嘉賓中, 唯一一對和大家格格不入的就是葉煥和溫若。
大家舉著果汁一片和樂融融地聊天時，這兩人一個魂不守舍, 沈默得像木頭人, 一個很敬業很努力地揚著笑臉想要加入, 結果是腿也抖手也抖，杯子都快舉不起來。
溫若：……
溫若真的很想罵人。
累死累活幹了一下午農活才吃上飯, 她此時就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壓下心裏的火氣, 沒有當場跟葉煥翻臉。
瞥了眼旁邊的葉煥, 溫若慪得想把杯子扔他臉上。
這個廢物，炒cp炒cp不行, 做個懲罰任務還拖後腿, 下午跟個大少爺似的，幹點活就開始暴躁生悶氣, 不知道擺著臉給誰看，最後是她幹了大半的活, 兩人才吃上飯。
溫若又看看另一邊喝著果汁、在夜空下美美拍照的姚芳流，心裏簡直是說不出來的難受。
都接了懲罰任務, 難不成他們的懲罰任務比自己這邊簡單？憑什麽她臉色憔悴、累得坐都快要坐不住，而姚芳流還面色紅潤、一派悠然自得？
還有姚芳流對面, 正舉著手機非常認真地給她拍著照的駱映星, 溫若看著看著, 心就像被灌滿了酸水，難以言喻的挫敗感湧上來。
說好的冷漠疏離呢？說好的迫於姚芳□□威才當她男朋友呢？
節目開始之前，她是做夢都沒想過形勢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。
駱映星就是其中那個最大的變數。
本以為是上節目給人看笑話的墊底cp現在大爆，本以為要大殺四方吸引無數cp粉的大勢cp現在面臨拆夥，還有本以為能借機攀上高峰成為頂流小花的溫若，如今人氣完全沒有進步，還隱現頹勢……
溫若心知她現在跟葉煥就差沒翻臉，想繼續演恩愛情侶是肯定演不下去了，靠炒cp提升人氣的路走不通，她心焦氣躁，再看姚芳流順順利利、吸粉無數，她更是難受了。
她不甘心！
憑什麽她次次都在姚芳流面前吃癟？
上節目以來連續受挫，加上今天一天累到暴躁的勞作，溫若有點怒火上頭了。
因為太沈默，無論是鏡頭還是其他嘉賓都沒有多註意她，只有一個人——
陳謹學看似不經意地掃了溫若一眼，默默思忖了片刻，才轉過頭繼續和梁曳秋聊天。
……
當晚。
《戀秘》第三期拍攝結束。
這一期的最甜情侶是寧瓔和徐嚴，姚芳流兩人沒有拿到本期獎勵，之後的一周又各有工作，這一周自然是沒有機會見面。
對駱映星來說這可以說是噩耗了。
砣不離稱，影不離身。
他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姚芳流的砣，想做姚芳流的影，半分鐘都不想和她分開，更別提是一周不能見面。
“寶貝，可以把你的行程表給我一份嗎？”
駱映星期期艾艾地看著姚芳流。
“幹嘛？”
姚芳流覷他。
“沒什麽……”
他目光漂移，“我就看看。”
“……你是想找機會來找我吧？”
姚芳流癟了癟嘴，很絕情道，“不行，不給。”
駱映星頓時大受打擊，整個人都變成了白色。
無視了他努力試圖讓她回心轉意的眼神，姚芳流轉身回了自己車上。
沒想到，一個月前還是她想方設法、見縫插針跑去他工作室騷擾他，而如今情況居然完全反了過來，連她自己都有些恍惚。
姚芳流倒也不是反感駱映星來找她，只是她覺得自己不對勁，需要冷靜一段時間，找回狀態。
她感覺自己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，再這樣被駱映星脫韁瘋馬一樣的節奏帶著跑，她真的會越過這個臨界點，到時候一切會奔向一個未知的、她沒想象過的方向。
她本能地抗拒這種未知，所以打算自己冷靜一周再說。
於是之後兩天，姚芳流完全投入了工作，連駱映星的微信都沒怎麽回。
經過三期《戀秘》，還有衍生短劇，如今姚芳流雖然被姚兆安隱隱打壓，但依然有各種新工作新合作源源不斷找上門來。
她也感受到了當紅明星的工作強度，只要投入工作，還真沒心思思考工作之外的事，倒讓她糾結混亂的心漸漸穩定了下來。
第三期結束後的第四天淩晨。
姚芳流拍了一天的雜志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，勉強洗漱完便摔進床裏準備睡覺。
“嗡……”
半夢半醒中，床頭的手機忽然響起來。
她蹙起眉，撥開淩亂的頭發，抓過手機看了眼，見是孫珺，便又松開眉頭。
“餵，孫姐？”
她在節目上惹了麻煩，接孫珺的電話自然帶了點心虛。
秦璋的經紀公司不好對付，孫珺這幾天處理起來肯定很頭疼。
只聽那邊一向幹脆利落的女聲有些低沈，帶著疲憊道：“抱歉，芳流，這次是我作為經紀人的能力不夠到位。”
“……這是怎麽了？”
姚芳流鮮少聽她這麽說話，聞言甚至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，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。
孫珺嘆了口氣：“秦璋公司那邊根本沒想談判，他們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撕破臉，這幾天不過是拖著我罷了，現在他們準備好了就動手了，就剛才，不到一個小時之前，你的各種所謂黑料鋪天蓋地卷滿了全網，我們公司的公關部、還有我個人的一些人脈資源都已經投入進去，試圖扭轉，但是秦璋那邊聯合的人太多，也下了血本……現在情況很糟糕。”
姚芳流靜靜聽完，抓過平板：“沒事，我先看看。”
她點開熱搜。
前兩條居然都是爆，後面幾條熱搜也帶著她的名字，後面還跟了氣憤的emoji表情。
#姚芳流 未婚夫#（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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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溫若訴多年心結#
#姚芳流 秦璋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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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這一片紅色火焰圖標看得姚芳流默了一默。
“……不是吧，我真有欺負這麽多人嗎。”
孫珺無奈道：“你點進去看就知道了。”
姚芳流便撇著嘴點了進去。
營銷號起的各種標題非常吸人眼球，短短一個標題就足以勾起網友們的憤怒情緒。
《有未婚夫卻肆意劈腿多名男星，豪門就可以無視公序良俗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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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早有端倪！戀秘第三期，秦璋見到姚駱兩人，眼神令人心酸萬分……》
《多位藝人控訴遭到姚芳流仗勢欺人，內含詳細采訪記錄……》
這些博文把姚芳流描述的簡直惡貫滿盈，通身汙點甚至找不出一點白，姚芳流自己都看得咋舌。
她又去翻一開始秦璋發的博文，還有其他據說被她欺壓過的藝人發的控訴。
“孫姐，還真讓你猜對了，他們真的用了‘秦璋一開始就是我未婚夫，之前一直都是我在出軌’這種話術。”
姚芳流哼了一聲，“還有溫若……真行，這委委屈屈、梨花帶雨的，我看了都要信了。這些營銷號都是早就買好了的吧，準備這麽充分，這麽快就發了這麽多稿。”
“他們很聰明。”
孫珺語氣沈肅，“雖然這些料大部分都是假的，但也有一些確實無法反駁，摻雜在一起網友們無法分辨，自然就全部當成真的，即便我們發公告澄清，或者撿幾個營銷號提起訴訟，但只要其中有一點是無法澄清的，那麽其他全部內容，無論怎麽澄清，都不會被相信。”
“嗯……”
姚芳流沈思。
秦璋不是她未婚夫，但她確實渣過不少男人，資源她沒搶過，但通稿確實是買過。
至於仗勢欺人、耍大牌，她一般不會主動為難別人，但是她脾氣不好，遇到問題也不會手下留情，一般回擊的方式都很粗暴，受到的挑釁和回擊的力度不匹配這個情況是有過的，這方面的問題很難在大眾面前掰扯清楚，肯定是越扯越難看。
“最糟糕的還不只是網絡輿論。”
孫珺繼續道：“他們的最終目的恐怕是要把這個婚約強行坐實。就現在這個情況，明天一早輿論還不知道會發酵到什麽程度，一旦到了一定程度，董事會裏有些人就可以借題發揮了，仲女士當年留下的人恐怕在姚氏內寸步難行，到時候你也受掣肘，這婚約……沒準兒真就成了。”
“……”
姚芳流臉色微微沈凝，沒說話。
“芳流，你得回姚氏一趟了，我早就和那邊沒了關系，幫不了你，仲女士當年的助手還留在姚氏，你看看，和他聯系一下？”
孫珺頓了頓，語氣放緩，帶著勸慰道：“你不能總是對你父親妥協，仲女士當年不就對你說過，你沒欠他什麽，你怎麽就是過不了自己這個坎呢？她那麽保護你，一定不想看到你被迫答應什麽婚約。”
“嗯……”
姚芳流感覺胸口悶悶的，舒了口氣才好一點。
仲女士就是她奶奶，姚兆安的親媽。
她和姚爺爺一起創辦了最初的姚氏，因為不滿自己兒子，一直到離世前都沒放棄姚氏內部的管理權，作為最早的創始人之一，她手裏拿著股份，手下也有心腹，比如孫珺就是當年在她手下工作的人之一，在她離世後離開了姚氏。
仲女士離世後股份都給了姚芳流，手下心腹繼續留在姚氏的，都和孫珺一樣對姚芳流抱有一份善意。
不過因為姚芳流自己的原因，她沒想去爭，所以很少和這些人聯系。
只是這些人到底如今被算在了她的派系下，如果他們因為她而被姚兆安和姚屹排擠傾軋，她心裏也過意不去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姚芳流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心理阻礙並沒有多強。
大概是之前就忤逆過姚兆安一次了，如今要徹底對上，她也沒有冒出太多以往那種不安的、自厭的心情。
“姚屹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機會的，我明天就回姚氏，另一方面輿情也要趕快壓下去，輿情壓力放松了，他們那邊的情況就會變好。”
“好，”孫珺松了口氣，“只要你不繼續逃避，就不至於被姚屹和秦璋得逞。這邊已經在商量公關方案了，你把你那邊能找到的證據都給我，尤其是和秦璋從來沒有過婚約這個問題，能證明這一點的任何證據都發給我，我會整合並考慮最好的利用方式。”
“還有駱映星那邊，他這次也受牽連，事發太急，我還沒和他工作室聯系，咱們也可以借用他們的公關力量……呃，對了。”
孫珺忽然想起，“我記得駱映星明早要開演唱會發布會……這個節骨眼上，恐怕記者問話不會友好。”
“啊，這……”
姚芳流眨了眨眼，“怎麽這麽巧……都怪秦璋和姚屹。”
孫珺也咳了聲：“算他倒黴，我跟他經紀人聯系一下，不行就推遲吧……不然讓他比你還先出去面對輿論風暴，好像有點不厚道。”
“對對，孫姐你跟他們商量一下看看……”
如今情況緊急，不好多耽誤時間。
兩人又商量了幾句，便掛了電話。
姚芳流在床上楞了一會兒，壓下有些空茫的心緒，坐到書桌前，打開燈，正要開始找自己手機裏的各種證據，下一秒，駱映星的對話框忽然彈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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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話框裏一下彈出十幾條信息，她還沒來得及點開看，他的電話也緊跟著來了。
“寶貝！”
電話一接通，姚芳流被他的大嗓門驚得一個激靈。
駱映星的聲音怎麽聽都比她這個最大的當事人更緊張更憤怒：“你怎麽樣？你還好吧？我來你家陪你好嗎寶貝？”
“……沒有這麽誇張。”
姚芳流也看到了剛才那些通稿下幾萬條的罵聲，因為最近cp大爆，這次的輿論確實比她以前經歷過的誇張多了，但她真的還好。
“你發的這些是什麽？”
駱映星語氣壓抑，山雨欲來，氣勢十足道：“都是你澄清可以使用的證據，我請了那麽多偵探呢，無論是網上說的哪一條我都有證據可以幫寶貝反駁，這些我早就收集好了，沒有人可以汙蔑我的寶貝！”
“還有其他的……”駱映星有些陰惻惻，“都是秦璋和你弟弟的料，他們私底下違法的事可沒少幹，寶貝，有了這些，你可以直接把你弟弟送進去，以後什麽豪門爭鬥，都別想傷害我的寶貝，你就是姚家唯一的主人。”
“除了這些證據，寶貝要是需要的話，我還可以提供資金支持，不用怕和姚屹的派系耗，我這麽些年也有自己的資產，有自己的投資，短時間內就可以動用的私人資產大概有……”
“等等，等等，私人資產這種隱私暫時不必告訴我。”
他一說一長串，姚芳流聽得頭暈眼花，趕緊叫停。
“你……”
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他把證據、翻盤利刃，甚至資金都擺到了她面前，姚芳流只感覺很不真實，遭遇困境的危機感都還沒好好感受，一切又忽然好像迎刃而解，這轉折也實在太快了。
“……等我看看這些東西。”
“好。”
駱映星緊繃壓低的嗓音又忽然軟了下來，冷泉般的男聲帶著關心、含著暖意，“沒關系的，寶貝，有我呢，真的不需要我來陪你嗎？”
“……”
姚芳流翻著他發來的證據，微微垂下眼簾，沒有回話。
半晌，她才道：“聽說你明天有個演唱會發布會，是直播？”
“對，怎麽了寶貝？”
姚芳流頓了頓：“……媒體提問環節，你沒關系嗎？”
“？我有什麽關系？”
駱映星茫然。
“你被說是男小三，這次的事也連累了你……你沒什麽想法？”
駱映星說到這個就一肚子火：“有想法！我當然有想法，秦璋睜著眼睛說瞎話，沒見過比這更不要臉的插足者，寶貝你放心，我一定好好捍衛我們的愛情，我已經在緊急學rap了，明天一早發布會上，我至少diss他十分鐘不重樣！”
姚芳流忽地哽住：“……倒也不必啦。”
情緒被他打斷，她欲言又止了半天，嘆了口氣，目光投向窗外。
夜色已經深了，樹椏被柔和的夜風拂過，飄搖著發出窸窣輕響，響聲似乎撓進了心裏，叫人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湖又波動起來。
明明很疲憊，但是又感覺很清醒。
“……總之謝謝你。”
姚芳流少有這麽坦率的時候，可能是已經下定決心，明天要揮姚氏面對姚兆安，心一放開，也就變坦率了，“讓你先去直面大眾總是不太好，如果你不想面對那麽多難聽的問話就先推遲吧，之後澄清了再開？”
“……寶貝。”
駱映星噝噝吸著氣，語氣有些癡傻，“難道……你在擔心我嗎？”
“……是，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
駱映星鄭重道，“可不可以再說一次，我剛剛開啟錄音了，寶貝的關心太珍貴，我想保存下來之後也可以聽。”
“……給我關掉！”
姚芳流無語。
“就再說一遍嘛寶貝——”
他純粹陷入了對剛才那句關心的喜悅，喜滋滋的，半點沒在意發布會可能面對的問題。
“好了，沒別的事我就掛了。”
眼見駱映星沒完沒了，纏著她非要她重覆，姚芳流抽了抽嘴角，很快就把電話掛了。
他的聲音消失，房間內再次重歸安靜，感受到窗外吹進來的夜風，她才深吸一口氣。
捏著手機，反覆收緊手指，又松開。
幫助提供證據、事發第一時間關心她、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會面對麻煩、還要把私人資產都抖給她聽……
姚芳流畢竟不是木頭人，駱映星做的這些，她當然也有觸動。
她這些天本來就很混亂，這通電話就像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想到假崖頂上的擁抱，想到煙花之下的告白，想到他過於刺眼過於灼人的熱情，還有剛才那通電話的關心。
姚芳流仔細感受著自己的心情，她確實從來沒有過反感，每一次心臟狂跳的感覺，都既不是厭惡也不是憤怒。
她確實很不適應，因為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熱情，所以她本能有些退縮想要逃避，但另一方面，她會想要退縮和逃避，也是因為她察覺到自己有些沈溺當時的感受，她察覺到自己會喜歡上，會陷下去。
她沒法再騙自己。
她的喜好好像真的不是那麽堅定，她也不是只喜歡被冷漠相待。
沈默許久，姚芳流把駱映星發來的這些都轉發給孫珺，然後再次把自己摔到床上。
她身體大字攤著，望著天花板，目光猶豫。
要不要試試？
都這麽多年了，她是不是真的可以試著慢慢改變？
……
翌日。
清早。
駱映星沒有推遲發布會，依然西裝筆挺地站上了臺。
眼前是亮得紮眼的鎂光燈，還有密密麻麻的話筒和銳利難纏的眼神，但他面色毫無動容，淡然無比。
公布了演唱會舉辦時間和場地規模等消息後，又放了一個演唱會預告片，接下來就是媒體提問環節。
“請問駱映星，你對昨晚網絡上的消息有什麽回應嗎？”
“請問你對姚小姐的醜聞有什麽看法嗎？這樣也還是喜歡她嗎？”
“駱哥，你會和她分手嗎？她這樣的人，傷害了無數人，根本不配被你喜歡……你不是戀愛腦吧駱哥，你會選擇及時止損嗎？”
“來之前有沒有和姚小姐聯系呢？請問姚小姐現在情況如何？她會退出娛樂圈嗎？有公開道歉計劃嗎？”
“請問你真的做小三了嗎？你和秦璋起過沖突，是不是明知他是姚小姐的未婚夫，故意為之？”
“傷害了秦璋，駱哥你會後悔自己的作為嗎？你出道以來一向風評很好，現在有什麽感想嗎？”
“……”
娛記們的問話堆疊在一起，咄咄逼人。
駱映星臉色越來越冷，終於掰過話筒，開口道：“首先我要說，那些所謂醜聞都是無稽之談，她很好，請不要侮辱她。”
閃光燈頓時加速閃爍，哢嚓聲不斷響起。
“然後，我當然不會和她分手，我當然還是喜歡她，現在依然喜歡她，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歡她！”
“最後……她不會退圈，該道歉的也不是她，我不後悔我的所有行為……”
他頓了頓，“因為我愛她。”
“……”
現場忽然一靜。
駱映星居然開口就是維護姚芳流，三句話每句都是在為她辯解，他太緊張姚芳流，見不得她被誰汙蔑被誰輕視，連自己被質疑男小三的問題都差點分不出心思去解釋。
跟娛記們預先想的不同，這態度實在太剛了，他沒有無力地為自己洗脫男小三指責，沒有回避問題、劃清界限，而是直接從根源上否定姚芳流的醜聞，還稱自己依然喜歡她，就是愛她。
短暫寂靜後，緊接著就是娛記瘋了一般爭先恐後的聲音。
“請問姚小姐真的給您下蠱了嗎？”
“無稽之談是什麽意思，可以詳細解釋一下嗎？”
“您說不後悔是認真的嗎？你知道這麽說代表了什麽嗎？”
“請問……”
紛亂轟雜的聲音中，好久沒冒泡的系統忽然出聲了。
「宿主，現在您的女朋友不在一百米範圍之內，您並未處於強制坦誠時間呢。」
“……對。”
駱映星楞了楞。
「昨晚和女朋友通話時，您也並未處於強制坦誠時間，可表現得依然和強制坦誠狀態一樣……您不是很抗拒對女朋友袒露真心嗎？為什麽忽然不抗拒了？」
系統很是不解。
而駱映星恍惚了一下。
“……我忘了。”
他張了張嘴。
要不是系統說，他還真的忘了，自己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不在坦誠時間內。
「哎呀～」
系統的聲音微妙地揶揄起來，「看來愛真的是藏不住的呢，即便本系統不強制，您也會自發袒露愛意了。」
“……”
駱映星頓了片刻，忽而笑了一聲：“也沒什麽不好的。”
他的目光越來越堅定，心臟有力地跳動著，每一下都充滿了忐忑、喜悅、不安，和希望。
“我也不想偽裝了，我想試一試。”
他道。
此前姚芳流的態度就給了他希望，而昨晚，她更是出言關心了他，他能感覺到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，就像野獸總能靠直覺抓住那個最容易捕獲獵物的時機，他的直覺告訴他，那個一定不能錯過的時機，似乎已經到了。
他要試試。
作者有話說：
大家罵罵我吧（躺倒）我臉皮厚，罵罵我鞭策我好好更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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